时川不息

*谜之AU，OOC预警，前篇见归档

据说山神就住在湖对面的那座山上。
这个村子建在山间，黄少天昨日乘车穿过隧道，那隧道贯通村北边的山，而小孩所说的那座山，则在村子的南边。
村长家的小孩不愿意再讲太多，黄少天怎么问，他也只道山神就是山神啊，我听隔壁李奶奶说了，你是来问关于消失的人的事情的，那就应该去找山神啊。
黄少天经历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最终才决定去那座山上看看。这是十分无奈的举措，他虽然不怕鬼神，但不代表真的是个灵异爱好者啊。
黄少天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惊险，昨晚他忘记给手机充电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发现已经关机，只好放在村长家里，只带了一些必要的用品，穿好衣服围上围巾就独自进山了。寻着山脚下的路再往山里去，被人踩出来的路慢慢变窄，这个时节的树木虽然都已经枯萎，枝桠上落满了雪，但这条山间的小道却依然可见，弯弯曲曲通向雪山深处。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但连小孩都说去山上找山神没什么好怕的，山神很欢迎，绝对不会迷路。黄少天一心想着这就是一个巨大的Flag，同时脚步也没停，小路两旁积着雪，唯有窄窄的道路上积雪消融，露出干草和土地。
等到他继续走了一会儿，面前终于不再只有积雪和树木了，小路也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庙。寺庙红色的外墙已经有些变色，门前的台阶也是石砌的。黄少天有点莫名的紧张，山神就住在这里？还挺有感觉的嘛。
于是他走过去，靠近了那座寺庙虚掩着的木门，本来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要先敲敲门上生锈的门环呢，还是直接推开这扇门走进去？虽然不管哪个动作，都和恐怖片里最作死的炮灰行为差不多。
然而他还没有做出判断，那扇木门就自己打开了，黄少天心里一惊，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滑了下去，而从寺庙里走出来的人适时拉住了他的胳膊。借着对方的力气，黄少天重新被拉回了门前，也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门里没有走出一个鹤发白眉的老大爷，更没有出现什么怪物啊弼马温二郎神千手观音，而是一位穿着POLO衫，外套一件羽绒服的青年。
嚯，这算怎么一回事？！
黄少天还没有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那青年就已经放开了他的胳膊。随着对方放开了手，黄少天觉得自己外套下面，胳膊刚才被抓住的地方有点微微发烫。
青年嘴里叼着烟，羽绒服的拉链敞着，里面是立领的POLO衫，看上去十分不修边幅。作为公司里时尚界的弄潮儿，黄少天认为穿POLO衫还要把领子立起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老年人的爱好了，这哥们走复古风啊？还是说生活在山上就是会对时尚和酷产生一些什么误解？
“哟，这么冷的天还上这里来？”青年侧过身，像是在给黄少天让出一个走进寺庙里去的通道。
黄少天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他没有走进这座寺庙里，而是继续站在门口，试探性地问道：“这是山神庙？还是佛寺？”
“这是山神庙。”对方回答。
这个说法总容易让人想起话本里的林冲风雪山神庙，但真别说，还和这里挺搭调的。虽然此时此刻没有下雪，但黄少天算是见识到了这里下起雪来的样子。雪片飞舞起来占领天地，偶尔雪势变小了些，却仍然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从他昨天来到这里开始，雪虽然停了，但寒意仍在，只是慢慢没有初来时那么不习惯了。
“那你难道就是山神？”黄少天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面前这位青年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总不会现在的山神也这么与时俱进，都穿现代服装了吧？
那青年听后突然笑起来，说，“我怎么会是山神呢，我就是个守庙的人，哪敢借他山神大人的名号。”
黄少天一听，先是放下心，看来自己面前的确是个人，没撞鬼也没撞神，同时还确定了这山上还真是有山神的。他准备走进寺庙去的时候，听见那穿着羽绒服的青年在他身后说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黄少天打了个寒颤，回了一句能骗到小爷我的人，还没出生呢，站在门口你不冷啊？
他自己倒是像个主人似的，心里是还有点害怕，但是却比谁都嘴硬。走进了寺庙，穿过门口和庭院，这里的大殿不算规模很大，可能是因为盖在山上的缘故，黄少天走过庭院，发现这院子里没有积雪。
寺庙附近还有一些未消的积雪，只是石阶上没有，大概是已经没人扫去了。至于这院子里为什么青砖干干净净，或许也是被扫除了吧。
他们一前以后走进了殿里，黄少天却发现这里没有神像。说是山神庙，怎么连个神像都没有？就算是因为香火信众少，连一个神位也无，只有案上点着青灯，案前也没有跪拜的蒲团。
他觉得怪异，但也不好就在殿里说，就走出来站在门口，发觉那守庙的人也抱着手臂靠着褪色的柱子，正看向自己。
黄少天问道，“为什么这里没有神像啊？不是山神庙吗？”
那人回答，“山神庙是在，因为没有神了，也就没有神像了。”
黄少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话中的逻辑，拜神的人又有几个见过神呢，只要信仰，哪还管什么有神没神的，又不是只有显灵了才算，寻求寄托是一，见寺逢庙就拜拜也是一，怎么连神像也不立，这里的人真的会来这里供奉？
“那还有人来这里供奉吗？你在这里是守着空寺庙啊？”
“你不就是来供奉的？”那人反问。
“我可没说我是……”，黄少天嘟囔，他只是替自己的同事来采访专栏内容，来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找线索，“我是来采访神秘失踪事件的。”
“神秘失踪事件？”那人反应了一瞬，随后又道，“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是来供奉山神的。”
黄少天心想，你自己都知道这里只是一个空寺庙，没有神像，没有神的名号，山神似乎只是一个虚妄的传说，还是守庙人，怎么还认为我会是来供奉的？山下的人只要来过，就知道这里的山神不需要香火了吧。
“那你刚才难道还是去迎接我的啊？”黄少天与他开玩笑。
“不是，”对方指了指放在寺庙木门后的长扫把，“我是去扫雪的。”
“门外的雪都是你扫的？上山的路上也是？”
“我可没那么闲，扫什么山路。”那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勤快去扫雪的人。
黄少天下意识附和，“我看也是。”
守庙的人听到黄少天这么说，似乎也是觉得他好玩，便问他，“你是来问关于雪夜里失踪的人的事情？你叫什么？”
黄少天还挺警惕，“你不会拿我的名字去做什么诅咒我的法事吧？”
“我是守庙的，又不是跳大神的。”为了让黄少天安心似的，对方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叶修。”
黄少天突然想了想，自己应该是不认识一个叫“叶修”的人的，于是思考到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自己的冤家也不会是来讨债的，他回道，“我叫黄少天。”
叶修点了点头，示意黄少天借一步说话。他们没有关上寺庙的门，任凭它就这么开着，即使从黄少天踏进这里开始，他没有见过除了叶修以外的第二个人出现。
庙里没有山下那么冷，他们在一间偏房里坐了下来，叶修给黄少天倒了一杯热水。黄少天觉得新鲜，难道他在守庙的时候也过上了新生活，不用灶台用电磁炉和热水器？那倒是挺滋润的，黄少天不禁想起他那些天天喊着恨不得想去当道士的同事们。
他坐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听叶修说起关于那位雪夜失踪人的故事。
“那大概是在一个难得的雪天，大雪从傍晚开始从天空降落，似乎直到夜晚……”
黄少天入神地听着，仿佛他就是那个雪夜中的人，行走在山林草木之间。

那个人是从湖边开始走进了山里的。
那天下了雪，他离开了湖边，一个人打算前往山中。雪从傍晚开始降落，开始只是零星有一些，再后来便成了纷纷扬扬地洒落。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有打猎的人急忙赶回家，生怕会在山中迷路，快到走到湖边时，猎人遇到了那个想要进山的人。
“你不回家去吗？雪下的这么大，很快就会找不到路了。”猎人问。
“我打算进山去。”那位黑发的青年人回答。
“这种天气，进什么山啊！赶快回去吧！”过了湖就是村落，现在想要回去完全还来得及，天色还没有全部暗下来呢，猎人想。
那青年人似乎没再说什么，年老的猎人恍惚间回首去看的时候，薄雪之上青年人的足迹已经快要被覆盖了，那是进山的方向。
猎人匆匆回到了村子里，一直到第二天，一直到之后，他再向村子里的人打听，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说应该也见过那位黑发的青年人，只是怎么会选择在雪夜上山呢？
应该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吧？难道说会是遇到了山神不成吗？
村落里流传着山上住着山神的传说，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进山去山林深处看看了。那样的一位青年人，平时也很好相处，可能是得到了山神的帮助吧，事情总要往好处想一想。于是直到很久之后，年老的猎人去世了，都没有人再想起去山里看看那座山神庙。

“我算是明白了，那山神庙不会就是这里吧？因为有人失踪，所以你们才找了人来守庙？”黄少天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事情经过。
叶修提着小水壶，帮他又添上了一杯新的热水。
“还有然后吗？”黄少天好奇地追问道。
叶修指了指窗外，透过玻璃窗，黄少天看到了院中的景象。
而此时，叶修坐在木桌对面，不知是否在回答黄少天的问题。
“下雪了。”他说道。

-TBC-

感觉自己快要忙到吐魂，忍不住深夜写一段…
有一些很小的细节藏在文里，比如说老叶自我介绍的方式XD应该不算是恐怖文啦…下一次应该就可以完结。这篇里疯狂使用问句，我快把自己问吐了…ಠ_ರೃ
总之就是特别谜的设定啦，下一篇写完一定会有人想怎么这样啦2333
polo衫立领这个其实不是老叶土，是因为外面套了羽绒服所以觉得衣领太多层的原因（喂
电脑打不开lof，于是已经手机更新很多次了…格式也都飞走了……

晚安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