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不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阿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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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人生十苦

 *奇奇怪怪的设定,闲来两笔。

 

某一年的冬季里我独自去往廊州。

一路上寒风凄厉,比往年都要冷上几分,我一个人骑着马独行。从我接到消息,再到下定决心回廊州,经过了很久。抵达廊州那时候已经是快要新年了,我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拜礼的东西,只好空手上门。不过我想,也无人会介意我有没有带什么手礼。

我对江左盟还算熟悉,之前就给盟中人递了信,顺利的就见到了黎纲。对方温了一壶酒,说是最近年关将近,盟中事物颇多,照顾总有不周,忘我见谅,等会他还要去处理事情呢,让我随意在这里走动,不要太过见外了。

我自然不介意,我离开江左盟已有十年,这些年里去过了许多地方,盟中的人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我走的那一年也是一个冬天,下着大雪,那时候的我那么血气方刚,就那么冒着大雪离开了江左,再没回头。后来据黎纲说那一夜宗主坐在廊前吹笛,不和别人说话,只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怪我听不到那笛声,很多年也找不到回去江左的路。

对于我终于回来江左盟这件事,盟中一些熟识的人很开心,宫羽姑娘特意做了点心送来,说是欢迎回来,要是无事就在盟中多留几日。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回来,我离开的太久了,让我对这里熟悉又陌生。我对宫羽说我大概不会再离开了,因为我觉得再回去金陵,或是再去游历什么名山大川都没什么意义。

以前我问宗主过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一直到我离开江左盟,这个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

 

那晚我住在盟中,黎纲坐在炉前,把宗主多年前写下的手书交给我,说那就是答案,只是我走之前宗主没有写下来,这份手书也是宗主去金陵前留下的。

我将纸打开,上面写着,

“人生之苦,细数不尽,思绪万千,列之:无从抵抗,故人离去,时光流逝,人事天定;孑然孤独,铭记忘却,过往已矣,无可救药,生离死别。”

这些话写的断断续续,看起来是偶尔闲来两三笔。黎纲不知道我当时向宗主问了什么问题,也不好奇这纸上究竟写了什么,早就离开了,说是去看看院子里的灯火,留我一个人坐在房中,听着房外的风声。

记得依稀是这么一个冬天,那一年廊州也是比往年都要寒冷,到了年关宗主的身体总是有些不好,不过有大夫调养着,还算精神。除夕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飞流那时候也还小,我们也算让着他,给他留了一盘饺子。我总说宗主要更加偏心飞流一些,红包也是给他的多。

奈何宗主从不在意我们之间吵闹,反正觉得有意思,也不出来劝和,一个人坐在那微笑着看我们胡闹。

今年又即将到了年关,我听甄平说飞流被琅琊阁的蔺少阁主带去有几年了,今年也不知回不回廊州。

我想起那个如今的金陵城与宗主在的那几年,心想,过往已矣不就是如此。

那一年我在风雪里离开江左盟,前往金陵,我赌气为何宗主要我去做一个小小郡王的侍卫,我跟着他多年,他却非要我去金陵,而不是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他的近卫。后来待我想清楚的之间错杂的关系,早就是过往已矣。

我跟随在靖王的身边多年,从边疆到金陵,从战场到朝堂,看着靖王从小小郡王到登基为帝,我都没有真正的体谅过宗主。年少的时候我就在江左盟,一直跟随宗主,算是他的小徒弟,结果他早早把我从廊州推到了金陵,说是留我在盟中也没什么大用,正好去金陵跟着靖王。

后来等到他也来了金陵,我才认识到,他交给我的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我不想知道他为何非要去选择靖王,我只知道我终究还算是有用的。

宗主于北境过世的消息传入我耳中的那一日,我忽然觉得,其实之前那个赌气的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而帮助谁保护谁去登上那荆棘宝座,也没有什么意思。宗主这个人太不容易看透,想要将他看透也是件不对的事。当年的我不去问为何要去保护靖王,就在大雪中离开了江左,直到如今,我才觉得宗主提到的那些人生十苦,他竟然早早就已经占尽了。

我离开金陵的时候不需要再去找那个曾经是郡王的帝王了,我找了一个与我极像的人交换,反正我一向与他不熟,也不怕哪一日他心血来潮非要见见我这个小侍卫。天地间有很多付出是会埋藏在过往之中的,宗主不指望靖王会知道,也不想着让他知道,那么我又何必去点破。

路其实早早就开始铺好了,只是靖王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宗主做了许多的事情,都像窗外的大雪一样,待到雪霁融化的那一日,就无人再记得了。

只是金陵不是我初来那一年的金陵,廊州也不是我离开那一年的廊州,我一个人坐在廊前,也吹起了笛子。黎纲来问我说怎么了,我说没事,只是忽然想吹吹曲子。

其实多年前那一夜我在大雪中恍惚间听到了笛声,但是我知道这不是让我回头的讯号,而是一场告别,我只能离开。

 

我就这么留在了廊州。

到了除夕,金陵有人送来了许多东西,黎纲虽然无奈,但也只好收了。他告诉我这些年虽然宗主不在了,但是金陵那边总会送来一些东西,他不知该不该收,但看着那些人的架势也只好留下来。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萧景琰做过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他过往看不清许多,不过寥寥安慰,一切都是无用,只是自己放不下。

蔺阁主送来信,说大年初三的时候他和飞流就能到廊州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我说好,聚一聚也好。

聚一聚,在的人看看彼此,想想不在的人。

罢了。

 

 

时光流逝,过往已矣,故人离去,生离死别。

人事天定,无从抵抗,再如何无可救药,铭记至深到头来不过忘却。

最终还不是孑然孤独,

 

原来人生十苦,谁人不是早早就占了几分。


END.


设定“我”是宗主之前算是属下/徒弟之类的,在宗主重回金陵几年前就被派去保护靖王了云云……

一个无聊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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