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乔]少年江湖老（1）
练笔文~太久没写了找找手感先~古风架空的高乔，不知所云的小故事。
lo主是OOC小战士^_^
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
三姐不信菱花照，容颜不似彩楼前。 ——《红鬃烈马·武家坡》
01.风起
高英杰还在京城的时候去听过戏班子唱戏，他本是很少去的听戏的，无奈那天说是有名的班子，他拗不过堂里的人都想去，也只好跟着去了。
那时候京城还没有现在这么乱，他师父王杰希也才刚刚离开中草堂没多久，住在京城的一处小院里。听戏的那天高英杰也去请了他，后者也没推拒，他们就一起去了。高英杰还记得那一次唱的是《桃花扇》，以前他无聊的时候还看过一些戏本子，其中大概是有这本的。不过后来因着要袭承中草堂的缘故，那些闲书也就全赠给堂里帮忙熬药的伙计了。
高英杰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的人唱：“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时他师父王杰希说，这就是兴亡如脆柳，身世如虚舟。高英杰也没想太多，他虽是继承了中草堂，成了少当家，但是对于王杰希看命数的那些他却一丝不懂。
现在看着好的，以后也未必继续兴盛，曾经看着奄奄一息的谁又知道多年后会是如何。既然是如此，也不需要去看得太清。
后来王杰希就离开了京城，他走的时候高英杰去见他，说师父不会再回来这京城了吗？
王杰希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对高英杰说，不见得所有人都会留在这京城的，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天涯各处，皆能为家。
高英杰送他出了城，站在护城河边的桥上，看着王杰希骑着马，过了桥，桥的那头，就是天涯。
当时的高英杰以为王杰希的言下之意是说他不会再回来这京城了，但等到高英杰也带着整个中草堂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师父说的话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中很多人都会一起离开京城，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许多人，他们都同样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这里，回到这座他自幼生长的城里。
自王杰希走后京城越来越乱，总有一些店铺被盗，一些店主被杀，高英杰想了很久，原本觉得作为大夫，他和中草堂都是要留在这里的。王杰希将中草堂交给他，只身离去，也是将抉择的权力给了他。
四周的店铺都关了门，中草堂依旧在接诊，城里的人并不会因为世道越来越乱就远离病症，后来连送药材的人也不来了，中草堂也只好歇了业。
再后来有一天传言连皇室的人也逃了，皇帝带着那些大臣妃子向西南而去，不要说作战，连与北方的戎狄议和的人也没有了。
生出要离开京城前往蜀地这个念头是在一个清晨，高英杰站在中草堂平日里接诊的大堂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医馆，无所事事一脸麻木的伙计，还有一同长大的伙伴，突然想起了当时和师父一起去听的那场戏。也是王朝衰微了，也是一个纷乱的世道。高英杰都忘了台上的角什么名姓，却还是记得台上人唱的成败兴亡。
王杰希怕是早就想到了，但也没说破，才只是对他说兴亡如脆柳，身世如虚舟。
他一想，反正高楼总要塌，宾客总要散，他现在走了到底又算的什么？
但刘小别劝说过他，他跟随王杰希在中草堂学医多年，为的是什么？身死孤城，还是悬壶济世？
高英杰不假思索的选择后者，他之所以会师从王杰希，为的就是能够以医术救更多的人。刘小别的问题，让他也不由得叩问自己的内心，自己所谓的道义追求，究竟要的是什么。
中草堂从开张之时就一直在京城了，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医馆，不管是上一任当家的王杰希，还是现任的高英杰，都是妙手回春又有着医者仁心之人，突然间要离开京城了，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少，要留下的东西也不少。
最后还留在这里的人整理了中草堂的那些医书配方，带上药材干粮，以及为数不多的金银细软，在一个清晨离开了京城。
他们坐上了前往蜀地的马车，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气，传言北方的戎狄很快就要率兵到达，这京城兴盛了几百年，也即将成为马蹄下的一座死城了。高英杰坐在马车上回头看这座他长大的王城，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这座城在晨光中的模样还是依稀如旧。
只是这样遥远的路途，他们究竟能走到哪里？高英杰觉得眼前，只有一条望不到西都的长路。
送给小伙计的戏本子不知从何地被他发现还有几本塞在角落，他虽然没有听过，但看着那些誊抄下来的墨字，生生想起几句来，那分明说的是杨延辉坐宫院，身如笼中鸟有翅难飞，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南来雁失群飞散，浅龙困在了那无水的沙滩……
听不真切的词儿，就飘在萦绕于他耳边的风中，眼前青是山绿是水，也快要成了他人的地界，这一路恐怕也是凄凉满眼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