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解红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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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OOC，慎
22.
黄少天从自己的梦境中恍恍惚惚的醒来。
睡梦中他梦见自己拿着那把翻箱倒柜才找出来的陈旧布伞，站在蓝溪阁的门前看着魏琛一步步的走远，然后又梦见在阳关的时候叶修拉过自己一把护在怀里，他们骑在马上一路尘嚣地离开寿昌城。
梦在他们于马上颠簸的时候结束，黄少天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光并不太亮。
这是什么时候了？
不等黄少天再想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刻，他便发觉自己绝不是在兴欣茶楼的客房里。
摇摇晃晃，还有马蹄声，这样的大小……这是一辆马车！
他下意识的去找他的剑，发现就在身边，于是他立刻拿在手里，再仔细去听马车外的声音。这辆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只有行进的声音在周围环绕，路途颠簸，黄少天猜测自己此时多半是在官道上。
黄少天闭上眼前还在临安的兴欣茶楼内，一睁眼就换了地方，他只能猜测这一切都是叶修的安排。他蹙起眉，联想自己喝了药后头昏脑涨，倒头就睡，多半那药也有问题，心想，叶修这是何意？将他迷晕了，什么目的？
不等他再想其他，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黄少天手中的剑已微微出鞘，待到车外的人掀帘查看的那一刻——
剑与剑碰撞的声音随着如霜剑气一同萦绕在小小的马车中，黄少天还未出下招，来者就已出声说道，
“前辈稍等！”
他们二人同时放下剑来，黄少天定睛去看，发现来者是个看上去比他小一些的少年。未及弱冠的模样，手里也拿着把剑。黄少天只消一眼就知道那也是一把好剑。
那少年见他放下了剑，也将自己的剑收到身前，继续说道，“我受叶前辈所托送你出城，并无恶意，还请前辈先行收手。”说罢行了一礼。
黄少天见这少年出招也是极快，看来功力不低。方才醒来他神经紧绷，此时听这少年所言，黄少天稍稍放松了些，一阵极弱的晕眩便跟了上来。他在马车里坐下，听那少年继续说道，
“晚辈乔一帆，叶前辈托我送你离开，此处有信物及书信一封，请看。”
乔一帆把叶修留下的信物取出来交到黄少天手里，黄少天接过来，发现那信物竟是当初刚离开阳关时他还给叶修的那把匕首。
这人……在阳关时叫我把这个当信物拿给吴雪峰，这会又交给我，这是要做什么？
一边想着，黄少天一边表面上心情平淡地将那封信打开，乔一帆见他要看信，此时已经放下帘子到外面去了。
信很薄，黄少天将信纸抽出来，看着叶修那说不上好看且还有些变扭的字，心里想自己的字总被人说难看，叶修的字也不怎么能看入眼。
那纸上只写了两行，一行很长，写的是自阳关以来，谢君之助，此物为信，日后若有事需我相助，定当倾尽全力。应君之物，来年开春必定送至番禺蓝溪阁。而你我之间的旧约，明年武林大会上再一一清算罢，想来也不迟。
另一行则是文绉绉的一句“一剑声动十九洲，不解红尘三万里。”（*）
这半句写的毫无来由，跟在方才的那行字后面着实显得突兀。黄少天把信纸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下文，也不知叶修写这半句到底是何用意。黄少天在心底默默的把这句话又念了念，仍然没有找到答案。前半句说的是一剑成名，那后半句提什么红尘万里？
他只好先将这件事放下，又看了一遍这信的前半段，不由得有些气了。
不就是一场比试，叶修推来推去，竟然又推到了明年！还说什么不迟！
黄少天心里气恼，叶修这人怎么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反复无常——！
那张信纸在他手里被揉来揉去，成了废纸一张，待黄少天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又把手里的纸重新摊开，与匕首一起装好。
算了，这也是凭信，来年找他比试个三天三夜，定容不得叶修再推脱。
叶修这么做总有他自己的用意，当初安文逸送来的药里恐怕就有些令人嗜睡的成分。
换做平日里黄少天是断然不会如此大意，只是他刚到临安，与叶修相处这么久，自认二人虽不是多年的朋友，但至少也是过命的交情。黄少天重义气，他就是这个性子，既然承诺帮了你，那承诺就要达成；既然信了你，谁曾想那一碗药里还另有乾坤。
黄少天这一路最初总对叶修处处设防，但在阳关寿昌城外叶修帮他挡的那一弩箭就是令这份防心瓦解的第一步，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叶修算计至此。他自问心无愧，看了叶修的信后又不知要如何回答。
心里转念又想，这人是要在临安掀起多大的风浪，等他睡醒了，直接说几句，他又不会赖在兴欣茶楼不走，难道是怕他非要冰雨作报酬不成？
他睡前早就想清了，即使冰雨不在叶修这儿，即使叶修一时间也找不回冰雨来，即使叶修当初在阳关不过是为了博取他的帮助将他蒙骗了，那也无妨，他从别处再找酬劳就是了，大不了先当做旧账记着。叶修这么慌慌张张的找人送自己走，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以前魏琛说人与人之间大多都是互相利用，黄少天听后记下了。在阳关时，他曾经想利用叶修，叶修也曾经想利用他，结果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黄少天心里郁结，却无从诉说，一手放在心口，感受着那处不停的跳动，半晌平静下来后掀开帘子来，见乔一帆正抱着剑坐在车辕上，一边晃着腿，一边给拉车的马喂点草。黄少天失笑，叶修这是找了个半大孩子来做这差事啊。乔一帆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就跟着叶修学武呢？
见黄少天看完信出来了，乔一帆急急忙忙跳到车旁，向他行礼问好。
乔一帆礼数极全，又性子拘谨，半天无话，黄少天只好自己先开口，“叶修叫你送我走，那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出了杭州府了。”
“出了杭州府？”，黄少天心里疑惑，怎么走的这么快？
乔一帆看出他疑惑，于是说道，“从临安出发，已经过了一天多了。”
“……”
黄少天无言，叶修你到底是给我喝了多少见鬼的“安神药”？！难怪他醒来后就觉得腹中饥饿，原来叶修这药用的狠，直接让他一觉睡了这么久。黄少天无法，只好先对乔一帆说先往前走吧，到下一个镇上再说。
在马车里坐着，黄少天也极不安稳。叶修的心思到底如何黄少天不想再猜测，只当那人是不够了解自己，又怕自己吃穷了他们老板娘，才出此下策。之后黄少天一边在心底数落叶修，一边打量着马车里的东西。
叶修把黄少天的佩剑就放在他身边，这件事倒是做得极好，符合黄少天的习惯。黄少天又看了看，在马车角落里不仅看到了自己的行囊，还有他在京城给卢瀚文买的那几个鬃人。装在木头盒子里，四周还塞了点茅草，一路上如此颠簸，竟然半点也没损坏。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匕首来，在阳关时不曾好好端详过，此时仔细看正是叶修曾经抵在自己脖子上，要挟自己的那把。
这匕首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做工极好，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黄少天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想起在阳关城外的烽燧里叶修那溃烂的伤口，与在空寂崖下躺在树下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叶修。
说什么来年再比试也不迟，你可别先被别人抓到，早一步死在别人手里了！
黄少天把那匕首塞进行囊里，等马车停了后带着东西跳了下来。
“前辈怎么还带着东西？等会我们还要赶路的。”乔一帆见他手里拿着东西，问道。
黄少天向前还没走几步，挥了挥手，道，“你不用再往前去了，回去吧。”，乔一帆还有些疑惑，就听见黄少天又说道，“接下来的路，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得了。”
乔一帆了然，又回忆叶修交代给自己的话，点了点头，说，“那在这镇子里我帮前辈把东西备好了再走吧。”
二人在镇上找了家小店，黄少天身上装着前，行囊里也有不少。黄少天吃了碗面，乔一帆却挥手说不用，黄少天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此时正觉得饿极，又不是什么推三阻四的人，便不去管他了。
“叶修是不是告诉你，等我醒来自然会说不用你再送我了？”黄少天吃完了面，问坐在木桌对面的乔一帆。
乔一帆正玩着手里的空茶杯，听黄少天问话，赶紧点头说是，顺便还卖了叶修，“叶前辈说如果前辈你自己要走了，就让我不要担心，回临安就是了。”
黄少天哼了一声，看来自己也挺了解叶修嘛，就知道这人绝对不会下这种找人一路送自己到番禺的血本，说不定这马车还是租来的呢。
“对了，这马车还是老板娘租来的，后天就到期限了。前辈你若是还不醒，我还有些难办了……”，乔一帆又说了一句。
黄少天心想自己是该感慨太了解叶修有多“无耻”，还是感慨这孩子太直接，这话都告诉自己？
之后二人又各自备了干粮，黄少天在别处买了匹瘦马，准备上路。
他骑在马上，看着乔一帆身旁佩着剑，想起这少年方才出手犀利，值得圈点，于是问道，“你的剑法师从何人？”
乔一帆有些怔然，没料到黄少天会如此发问，这事似是有些难说，半晌才答道，“我本并非师从叶前辈，练的也不是剑……只是有缘遇见，得了几句点拨，后来自己摸索，来了临安，才进了兴欣的。”
黄少天点点头，看来又是个不知道叶修从哪里挖角来的，不过乔一帆也确实适合用剑。他本无点拨乔一帆的心思，又忆起这少年方才张口的那几句前辈，倒真是个有礼貌的。于是留下一句“不管之前你学的什么，你很适合用剑”，便打马离去。
乔一帆一人站在路旁，看着黄少天的身影渐渐远了，心想叶前辈说不够了解这位剑圣，但一切不都正与叶修所言相去无几吗？乔一帆之前早就听说过黄少天的威名，只是他之前身在中草堂，对这位蓝溪阁的剑圣所知甚少，如今同是使剑的人，心底多少有些敬佩。
黄少天的身上笼罩着万人赞誉的光环，古人曾言剑客多是无情，无名，也无泪（*），这几日得见这天下第一的剑客，才知古人所言并非全对。
——像有剑圣这样威名的人，却分明有着别人敌不过的生动色彩。
*1：灵感来自古龙《三少爷的剑》“一剑光寒十九洲，剑气纵横三万里。”
2：这句“古人言”语自古龙《大地飞鹰》
-tbc-
终于写完了这章奇妙的过渡_(:з」∠)_
我在写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其实老叶信里写的那句诗已经算是第一次告白了意思就是你看你剑术这么好耍剑这么棒怎么就不明白这世上的红尘俗事比如说我中意你呢之类的（（。
发完更新去和舍友看寻龙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