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解红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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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路OOC下去啦。
*慎读
11.
到了春季里，也刚刚退去了冬日里的寒冷，渐渐回暖了。半夜里竟突然下了场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地人心烦。叶修点了一堆火，和黄少天坐在破庙的角落里。吴雪峰当初给他的药在两个人都受了伤的情况下显得有些紧张。他们走出山谷用了两天，一路向东，经过一个镇子，幸好黄少天混乱之中口袋里还装了些碎银。姑且换掉了身上破败不堪又满是血迹的衣服，用仅剩的银两买了些药和两匹马，又匆匆上了路。
他们要去京城，如今也不远了，盘缠早已用尽，只好不停赶路。夜晚突然来了场雨，一时之间二人被淋得十分狼狈，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一间破庙，好歹还可以遮风挡雨。
也许是老天爷保佑，又或者是叶修自己造了什么福，他身上的伤口竟然没有一再溃烂下去。当时从悬崖上坠落下来时不知道叶修用了什么法子，两个人竟没有摔个粉身碎骨。黄少天身上的伤比叶修少得多，除了左臂被弩箭所伤以外，几乎都是些皮外伤和之前的旧伤。
碍于黄少天的左臂伤口不浅，左腿上的伤口也一直没有愈合，整个人的半边身子都不太好活动，叶修只好帮他上药。黄少天嘀嘀咕咕的不大愿意，叶修把药瓶递过去，“喏，那你自己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当我不行吗。”黄少天用右手将药瓶打开，解开之前包扎好的伤口，勉强处理好了几处，结果右肩附近的又实在是看不见了，只好又把药瓶递回去，一脸不情愿地对叶修说，“还是你来，下手可轻点啊，不要借机报复。”
叶修苦笑着接过来，“你对我很不放心啊，我还能有什么仇要报，快点转过去。”
黄少天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右肩来。他身形本就瘦削，肩膀也有些单薄，叶修趁机就半开玩笑地说道，“啧啧啧，不看不知道啊，一看真是不得了。你说你这些年风雨中来来去去的，脸都不忍心看了，身上竟这么白啊。”
“叶修你不要乱看！快好好上药行吗！”黄少天被他说得有些恼怒，“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哎，和你们这些小后辈开开玩笑就恼了了，算是我失敬，剑圣快消消气，千万别出手。你这伤口可动不得。”叶修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一边上药。
他发现黄少天的右肩上本就有一个伤疤，在微弱的火光下也看得清楚。叶修上完药帮他包扎，看见了他疤痕，随口就问道，“肩上的伤怎么来的？碗大的一个疤，抓着脖子让人用剑捅也捅不出来啊。”
“你别胡说，那伤疤哪里有那么大！”黄少天直截了当的反驳了叶修的话，“哪一年跟着我们前阁主去武林大会，当时京城有个庙会，一时无聊就跑去玩了，结果遇上了吃饭不给店家钱的无赖。当时老鬼也不在，我就出手了。结果对方还有两下子，再加上不知为何还有别的人掺和，那叫一个混乱，那等无耻之徒就趁我不备偷袭于我。”
叶修听完感慨道，“当年的剑圣也会被偷袭呐，你那时还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我那时才十五六岁，被人暗算了都来不及还手，真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那也没有你说的碗大的伤疤那么夸张！”黄少天将衣服穿好，结果叶修又拍了拍他的肩，装作一副长辈给晚辈提醒的样子，说以后可要长点心眼啊，你看这几年饭不能白吃。黄少天当即就跳了起来，“你这是报复！我伤口很痛啊叶修！”
“不啊，哪里是报复，我这叫倚老卖老，叮嘱你，给你讲讲道理。”叶修一脸正经地说，他摆了摆手，示意黄少天别在意，“好了好了，把你伺候好了，我还要自己给自己上药呢。老人家了，多可怜啊。”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捡了根木棍，戳了戳火堆，没有理他。
“多可怜啊。”叶修说。
黄少天在戳火堆，没有理他。
“哎，够不着啊。”叶修又说。
黄少天还在戳火堆，没有理他。
“现在的武林后辈，一个个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真让人心寒。”叶修摇了摇头，装腔作势。
黄少天不耐烦，“得了得了，把你那表情收收，这就咱们两个人，你别胡说八道了。我跟你说，我可不吃这一套。”说着把手中的木棍一扔，把地上的稻草拢了拢，在旁边躺了下来。
叶修不再和他开玩笑，好好的给自己上药去了。
到了后半夜，黄少天又从梦中转醒。总说春雨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结果到了后半夜，却又忽然停了。水滴穿过瓦缝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积水。
黄少天躺在干稻草上，看着庙顶的瓦缝参差，听着落在地上的雨水。他可以看到屋顶外阴沉的天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静地、心无旁骛地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过这样一片连月光都没有半分的天空了。
在蓝溪阁的时候，夜晚他偶尔会在院子里的树下坐坐。别人眼中他是当今武林最强的剑客，似乎看起来无忧无虑，因为是强者，所以自在。他常常把冰雨就放在自己床边，入睡前看着那把举世无双的剑，醒来后又看见那把举世无双的剑。
蓝溪阁易主到喻文州手上之后没有几年，他们就在武林大会上夺了魁。黄少天那为人惊叹的剑法，令人称道的对机遇的把握让天下人佩服。当然，也有一些人看不惯他与人交手时总是喋喋不休，将之列为他的下等战术之一。等回到了番禺，他们自然是无比的欣喜若狂，蓝溪阁的弟子们一同庆贺的那天，黄少天第一次饮多了酒。
以前他师父魏琛倘若是喝醉了，便会躺在庭院里那棵种了没有几年的小树底下，说些胡话。黄少天学着魏琛也躺在那儿，然后喻文州走过来，坐在旁边，也不说话，等着黄少天先开口。
旁人都在喜笑颜开地庆祝着，黄少天看着他们，对自己说，“有时候我活着活着就会忘了为人之情，第一次亲手杀了别人的那天我一夜未眠，但后来一切都成了常事。我渐渐成了天下第一，有人骂我，我会恼怒；有人打我，我会还手。我最怕的不是别人手中有剑，而我无剑，我最怕的也是自己手中的剑。倘若有一天我忘了人之性情，那时所有人却为我的剑倾倒，我要的是剑，还是我自己？”
喻文州当然知道黄少天在想什么，他把黄少天身边的酒坛拿到一边去，然后回答他，“每一个站在顶端的人都是惶恐的。你要学会去战胜这个惶恐且充满了畏惧的自己。”
之后的黄少天还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他学会把那些令他烦恼的东西都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只在意自己手中的剑，也只在意下一次应该何时出手。
但这样就够了吗？
他的翻来覆去让叶修也从浅眠中醒了过来，他起身走到黄少天旁边，查看他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发觉黄少天没有入睡，于是问他，“怎么，到了春天，剑圣就难以入眠了？”
黄少天心里的那些感春悲秋一下子全消散了，这叶修，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去去去，我就不能想点事情吗。怎么到你那儿，说出口来就这么奇怪。”
“我可没打扰您心中有点什么小郁结，一个人排解排解。但你这样很耽搁我休息啊，明天要是耽误了上路，吃亏的可是你。”叶修看他依旧生龙活虎，躺回到火堆另一边，透过火光看了过来。
“是啊，晚一天到临安，我就要在这种破地方与你多作陪一天，这真是我做过最吃亏的买卖了。”黄少天的话语里带着点嫌弃，“等到了临安，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够不够？”叶修又和他开玩笑，不过黄少天也听得出来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于是他回答道，“别人以身相许是够了，至于你，换张皮相来我也不愿。还是趁早重新想一个。”
“那可不行啊，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以身相许了。”叶修说。
黄少天径自不再打算睡了，坐起身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看来叶修也是睡不着，竟然有心思一直和他开这种无意义的玩笑，“得了吧你，你还是把你自己管好，守身如玉得了。”
“行行行，剑圣要我为他守身如玉，说出去真有面子。”叶修点了下头，嘴里叼着根稻草说道。
黄少天听见他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转头一看对方竟然叼着根稻草和他说话，登时就说道，“这烂稻草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了，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嫌弃脏啊。啧啧啧，我真没见过这么朴实的斗神。”
“要不然说你没有我见多识广。”面对黄少天这样鄙视的话语，叶修竟然接下来了，还说的自己十分有面子。
“我知道为什么各大门派要追杀你了。”黄少天装作顿悟般对叶修说，“因为你嘴太欠，看见你心里就冒火，恨不得手刃了你。平时树敌太多，最后使得人人都为之愤怒，才联合起来要杀你个片甲不留，以泄心头之怒。”
他自然说的不过是调侃之语，结果叶修却又给了他一句正经的话，“当然，多少人恨不得亲手将我送下黄泉。我都知晓。”
“你真的很会与人谈话，叶修。”黄少天对于叶修如此的调转话头深感无奈，只能对此甘拜下风。
“哎，人人闻风丧胆，话如烟海的剑圣都败给我了，承让承让。”叶修接过了话头，端的是心安理得。
黄少天戳了戳面前的火堆，那火焰变得大了些，他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碰上这种事，和你成了朋友应该也是不错的。”
是啊，叶修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这么些天黄少天总觉得他像个老神棍，说起话来有时候让人不知道怎么还口，有时候又是一个细心之人，比如不久前给他包扎，又比如方才起身看看自己为何翻来覆去。一个强大犹如神祗的人，如今虽然落魄了，却也依旧有属于他的傲骨。即使被天下人非议，他也守得住他自己的真心，有自己的想法。
人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叶修没了却邪，还能走到这里，黄少天也很佩服，倘若放在平时，这种人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叶修听他这么说，挪了下身子也坐了起来，直盯盯的看着黄少天，让黄少天觉得心里发毛，想要一把推开他，结果叶修把他发丝上的一小块泥巴一把捏了下来，而后说，“怎么，你觉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
“你要是单方的这么觉着了，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黄少天放下准备打掉叶修手臂的胳膊，“你能走到这一步，算得准自己该向哪里去，追你的人会做出些什么，也是有两下子了。不过也是因为我们在这种境况下才达成了联盟，注定了不会成为朋友。”
他们一个是斗神，一个是剑圣。在这之前的多少年里从没想过要成为朋友。黄少天曾经想要单挑斗神叶秋，斗神叶秋也听过声名鹊起的剑圣大名。江湖与武林放在他们彼此身上突然变得很大，大到让黄少天觉得在这之前，他怎么就没有遇着了叶修，早一些和他认识了？偏偏等到他们一个被众人追杀，一个丢了佩剑寻了快有半个年头才让他们在那风沙阳关城遇见了。
不过就算早一些认识了叶修，也不过成了如今和别人一同追杀他的众人之一而已。
叶修轻笑了一声，“是啊。”
他也明白，等到了京城，这路途就走了一半了，黄少天不过是与他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协议，要就此成为了朋友，又怎么会呢？不然黄少天也不会在空寂崖帮他挡下那一箭。不过是将恩情还了回来，便两清了罢了。
“等到了京城，我还是要和你单挑一场，你不会临阵脱逃吧。”黄少天问。
“当然不会。”叶修如此回答他。
不过是一场单挑，他又为何要回避？
之后他们没有再说话，慢慢地天也快亮了，黄少天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会，睁开眼来已经是清晨了。
叶修正借着屋檐滴下来的雨水洗脸，看见黄少天走出来，向一旁让了让，作势要黄少天也来感受感受。
黄少天突然来了兴致，他眨着眼睛故意问道，“叶修，你逃了这么久，说，你有没有洗过澡啊。”
叶修没料到黄少天竟然问的是这种问题，不过他依旧不慌不忙的反问道，“我那算什么，你关内关外跑了这么久，洗过澡没有？”将尴尬全都又丢了回去。
“得了，我就不该问。”黄少天避而不答，将脸擦净，翻身上马，出发前他对叶修说，“不过到了京城，单挑那件事先等等，你还是先招待我沐浴更衣罢。”
“沐浴更衣”这样的说法让叶修哭笑不得，黄少天也真是个有趣之人，还惦记上了这种玩笑话。不过叶修也只能“是是”的应了下来，谁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口了呢？
-tbc-
发现自己写的文都挺无聊的……不敢再看第二遍系列【。】
今天看到一位太太讨论关于对少天的描写的问题……嗯，这次更新就稍微啰嗦一下……【一直很啰嗦
我个人是不怎么赞成写太过话唠的少天的，这也是我一直把握不好的地方。怎么说呢……我眼中的少天话不是特别多的……【可能是平时我自己话太多所以看谁话都少吧【。】
这篇文章一路写下来，也快五万字了，我的笔力不够阅历也不够，很多时候描写都挺幼稚的。感觉自己已经慢慢的驾驭不住少天这个角色了，关于他，还有老叶，有很多东西我写不出来，写出来也写不好。也许是因为在心底对他的很多看法我都没有办法用文字很好的表达吧……嗯……开始认为他就是一个单纯的强者，毕竟是荣耀剑圣，后来他帮老叶打副本，觉得他是一个很好很讲义气的朋友，再后来继续看下去，少天的出场不算很多吧，身为一个机会主义者，觉得他也不是那种太过单纯的傻白甜性格，又是一种……怎么说呢，像豹子吧！在赛场上的时候就像豹子一样的。
顽强不服输的性格在全职里很多人物都有，少天在我眼中也是一样的。他很聪明，也是让人为之叹服的强者。心中有天地的那种吧……面对挑战，也不会胆怯的。
反正就是我们少天哪都好啦！【痴汉脸
慢慢的到后面人物也会多起来了，不过这个故事真的挺无聊的……
嗯，老叶在我心中是一个心怀啮雪大志愿的人……这篇古风文里不怎么好表达他那种不屈的追求，我也只能以我的笔力勉强的去写。这两个人的性格……真的很不好表达，也许在这篇文写完之后我也得不出一个什么系统的答案来吧。
我笔下的人物可能没有那么的还原啊或者说萌/真实/个性鲜明啊之类的……或者说cp之间互动很多啊之类的，我只会写一些无聊的小细节……而且还写不出感觉来orz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温水煮青蛙那么慢了我觉得……【。】
说了这么多，不过每一位还在看这篇文章的读者都要说声谢谢。
以及对于少天我的称呼一直都是好亲昵的“少天”……什么时候我能写到他们俩互相叫老叶和少天啊！【摔
反正就是……能看的下去的各位真是感谢qwq能喜欢我笔下的故事真是太好啦w希望我的故事对你们能有共鸣w
我又话痨了……QAQ
